【童缘】堆芯熔毁_20
【童缘】《堆芯熔毁》Chapter 20
鬼童丸X缘结神，哨向AU，长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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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区与其它各地的氛围都不大相同，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心理作用，这一带的风似乎都阴沉许多。盔甲将他们带到一扇破烂的木门前，也不给他们留张地图或是指引什么的，立刻转头跑了。
它的质量本就沉重，这一下更是震落了不少灰尘，刺激得缘结神直打喷嚏。
地道里的光线并不够好，鬼童丸打开了终端的照明，撕下一块破碎的衣料，抹去了门板上的积灰，隐约可以看清几个字——有只*罗旅馆。
缘结神擦着鼻子问他：“这是哪里？是不是有只暹罗酒馆，可以撸猫的那种？”
“应该是有只修罗吧。”鬼童丸打破了她的幻想，而后把终端的光亮转移到她的脑袋上，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扫了缘结神两眼。
“怎么了，我头上落灰了吗？”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发，而后发现发髻散乱得不成形，于是绾了个新的，双目放光地注视着鬼童丸，“还是说你觉得我变好看啦？”
鬼童丸沉默了两秒，才道：“我是想到，埋骨地发疯的哨兵比较多，像你这样的向导，最好把自己的属性掩盖一些。”
“什么！”缘结神人傻了，“这么重要的事情，你怎么才告诉我！”
“我刚想到。我独来独往习惯了，这也是我第一次带人来这里。”
也是，这不能怪鬼童丸。缘结神扯着刚整理完的头发，万般焦虑。如果鬼童丸早一刻指出这点，她必然无论如何都要先在市场上买好抑制药物，防止自己成为众矢之的。但现在，就连盔甲都已经跑得没影了，她想回去采购物资已经再无可能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？”缘结神一紧张，脱了两根头发。
鬼童丸好心地安慰她：“你跟紧我，如果真的有哨兵想做什么，我可以帮上忙。”
缘结神脱口喊了他一声“大哥”，但她随即又抬头瞧了眼鬼童丸此刻的状况，别说衣服在之前的战斗中被撕裂了不少，浑身上下的伤口也未痊愈，就连瘀血都没有完全擦干净。他这个状态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强大的对手……
缘结神觉得他不行。
但她总不能直白地说人家不行，况且作为队友，她的水平也是个拖后腿的。
她感到有些焦头烂额，但事实上也不是没有办法抑制，一个万全的方法就摆在她面前，无论翻开哪本介绍向导能力的教科书，都能在最显眼的地方找到——向导一旦与某个哨兵结合，对于其他哨兵的影响力便会大幅下降。
她现在眼前正好就有一个哨兵。
缘结神咽了咽口水，为自己的大胆想法打了个寒颤。这种事情，想都不用想，鬼童丸肯定是不愿意的。
但是……但是她总不能拿他俩的安危开玩笑吧？
她纠结了半天，仿佛喉咙里卡了一段苦瓜，连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晦涩。在长久的自我精神折磨之后，她终于鼓起勇气，拉住了鬼童丸的衣摆。
“我……我有一个很垃圾的提议。”她尽量表现情绪平稳，仿佛在商量晚上吃什么，但是眼神还是忍不住闪躲，生怕和鬼童丸对视上，“你说，我们是不是可以——就是，你先别误会，我是说眼下这个情况，我们或许可以临时地结个合？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缘结神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耍流氓。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，向匹配度极低的对方提出要结合，基本上无异于骚扰。因此，她在鬼童丸反应过来之前，又赶紧给自己留了条后路：“当然，你不愿意我也可以理解！”
她的提议显可见地使鬼童丸一愣，他关了终端，而后在晦暗的灯光下仔细思考一阵，才慢吞吞地回答她：“我觉得——”
“没关系没关系！”缘结神已经充分做好了心理预期，“你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，如果真的遇到疯哨兵我们就一起打他，啊、啊哈哈。”
她掩饰尴尬的干笑还没有停下，就听见鬼童丸把剩下的话说出了口：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等一下，这个展开和缘结神想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。
通常这种时候，对方不应该羞愤难当地把提议的人打一顿吗？
鬼童丸打消了她的担忧：“你的顾虑我也理解，但是，我对这种事情也不是很在意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，这周围的氛围似乎都沉郁许多。缘结神作为高天塔出来的人，本来还算是豁达，万一发生战事，需要临时结合，她也能理解。但当面对鬼童丸时，她却突然没了底气，不知道是不是向导的直觉，她从鬼童丸的话中突然意识到，因为鬼童丸被驱逐的缘故，他在这种事情上，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空间。
天呐，缘结神大脑震荡，好朋友已经那么可怜了，自己在危难时刻，竟然还要祸害他？
罪恶感通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。缘结神干巴巴地问他：“所以，你是不是还没有和人结、结合过啊？”
“无妨。”鬼童丸垂眸，“姐姐有经验就行。”
可问题是——缘结神顿觉头大，简直太对不起对方的信任——“那我也没有啊！”
“哦，那也没事，反正书里都有。”鬼童丸故作轻松，“是你来还是我来？”
啥玩意儿啊，这哪还能哨兵来的？缘结神更紧张了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拉住鬼童丸的手让他站着别动放轻松，而后按照自己听了千万次的理论，闭上眼睛，伸出了向导的神经突触，慢慢潜入鬼童丸的意识。
这与她几次深入对方的精神世界都不一样，此前不过是在他世界逛一圈而已，此刻却是要留下自己的印记。她的突触在进入对方的意识领域之后，慢慢张开，释放出神经递质，在鬼童丸的精神世界寻找合适的受体。
这个过程是他们记忆和意识共享的过程，当她传递自己的意识时，鬼童丸明显一颤——他被迫在接受无数来自另一个人的情感和回忆，况且对方的阅历还格外丰富，这对于他这样一个格外敏感的哨兵而言，绝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。
但他忍受住了。缘结神的手轻轻安抚他的手背，放松他紧张的情绪，而后集中精神，一点点深入鬼童丸的意识，与他的情绪相互交缠。
这一次，她看到了一片被新雪覆盖的红枫林，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鬼童丸会选择这种地方作为他们的结合场景，但是她尊重哨兵的选择。
她的意识在这片区域沉潜，如同飘落的絮雪。从覆雪的土地之中，开出一地洁白的花，盛载她的意识，而后吸收养分，开得愈是浓烈。鬼童丸的回赠是馥郁的栀子花香，将她的意识完全包裹，一些细微的情绪，也逐渐透进缘结神的脑海之中——
总体而言，鬼童丸不是一个开心的人，缘结神嗅到一丝即使是浓郁的香气也无法掩盖的苦茶味。但他将情绪收敛得恰到好处，外人从来无法从他彬彬有礼的鞠躬或是血腥疯狂的猎杀之中，读懂他的情绪。
白花开遍，等当落雪般的意识落尽时，他们此次结合也就算完成了。缘结神长松了一口气，她原本以为，会在这过程中遇到什么麻烦，比如说——
比如说洁白的地面上突然出现皴裂，而后裂痕便忽地开始渗血。
她是乌鸦嘴吗？
缘结神吓了一跳，这是结合失败的预兆，是哨兵或者向导一方出现了不适应。不用多猜，显然是因为匹配度太低，导致鬼童丸本就适应性极弱的堆芯出现了排异现象。
她的惊慌失措很快传递给鬼童丸，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，但好在他要冷静许多，自控能力也足够强——只要在不良反应影响到意识之前，先一步完成结合，那对双方精神的影响便还可控。
他优先集中精力，试图稳住自己的一灵四魂，但收效甚微，他体内的四魂就像大爷似的，根本不理睬他这个本体，崩塌的速度并不因此减缓，缘结神吓得甚至不敢发抖。
鬼童丸干脆下了狠心，他意识里的花丛忽地盛放，茎叶疯长，主动吸食向导的神经递质。缘结神的意识快速涌入，他的时空观念不断受到冲击，几近错乱。尤其是眼下，缘结神估计是太紧张，放松了对自己意识的筛选，她几段记忆深刻的经历悉数传递给鬼童丸，导致他在短短几秒钟之内，感受到了她还未成年便被高天塔选中时的兴奋，而后是赛之河原的漫长修行，几乎是无边无际的孤独快要吞没了他，但下一刻，愤怒、痛苦、释然……各种情绪又一起涌入他的脑海，将他的思绪全部填满。
他没有时间唏嘘，在大脑一片混乱的同时，他还要整理收拾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，将它们全部吸收。花瓣尽全力长开，不拉下一片思绪，而后极速收拢，结成种子，没入土中。
仿佛是世界被按下了快进，缘结神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，在意识的结晶消失之后，鬼童丸立刻将她带出了精神世界——地面的裂痕甚至还没有蔓延到她的脚下。
这样高的效率，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。缘结神恢复意识的同时，一个踉跄摔在了鬼童丸身上。好在作为有分寸的哨兵，鬼童丸传递给她的信息并不太多，但她也是头晕了好一阵子，才缓过神来。抬头的瞬间，她突然注意到，鬼童丸的伤口又裂开了。
即使是短暂结合，也极大地增进了两人的交流和默契，缘结神抬起手去够他的伤口，小心地为他擦去周围的血迹。
见她无事，鬼童丸也放松下来，他松气的瞬间，喉头不受抑制地涌出一口腥甜的血，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了，而后抹去了从嘴角渗出的血液。
“鬼童丸！”缘结神顿时又再度紧张起来，她踮起脚尖，正打算扶着他，也不知道怎么，这就成了个投怀送抱的姿势——就在她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，鬼童丸忽然俯下身，吻住了她。
这又是在干什么？
缘结神懵了。
腥甜的气味伴着这个浅淡的吻，闯进了她的世界，她似乎还能闻到鬼童丸精神世界的花香，以及独属于冬日里的寒气。他应当很冷。
缘结神仍在原地发呆，她注视着鬼童丸充血的双眼，带血的伤痕在周围留下妖异的血印，但他的眼神并不着一丝戏谑，一如他呈给缘结神的雪白的花，没有丝毫杂质。
鬼童丸就着她举起手将要扶住自己的姿势，顺势伸出手抱住了缘结神。他抱得很松，略显冰凉的手只是轻轻搭在缘结神的后背，几乎是礼节性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，而后便松开了她。
这种时候，缘结神第一个反应竟然是——
这就完了？
等一下！不是这个！她猛地晃了晃脑袋，后退几步，几乎尖叫：“你干嘛呢！”
“临时结合，不是需要这样吗？”鬼童丸露出惊讶的表情，“书上是这么写的。”
“你看的是什么书啊！”缘结神简直欲哭无泪。
鬼童丸一口笃定：“贺茂保宪给我的书。怎么了吗？”
这让她还能说什么好呢？
贺茂圣所，我要实名举报你们给孩子用盗版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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